佛陀在舍卫国教化众生时,有一天,富楼那尊者前来谒见佛陀。他顶礼佛陀后退到一旁,恭敬地说:“世尊,请您为我说明佛法要义。我经常独自坐在静处,专心思惟您的教导,不敢放逸懈怠,因为这样专精用功的缘故,而能解脱烦恼,自知此生结束之后便能脱离生死,不再轮回。”
佛陀告诉富楼那:“我现在就为你说法,你要专注聆听并仔细思惟。若有比丘看见美好可爱、令人想念、增长欲望的事物后,心生执着,感到欢喜并因此而受乐,因受乐而产生贪爱之心,此贪爱之心便是修道的障碍。由于产生欢喜、受乐、贪爱之心而障碍道业,因此无法证得涅槃的境界。耳、鼻、舌、身及意根的种种感受,若是加以贪爱,也会产生相同的结果。
若是眼见美好可爱、令人想念、增长欲望的事物后,能够不赞叹、不执着,便不会感到欢喜,不感到欢喜就不会受乐,不受乐就不会产生贪爱之心,不贪爱,就不会有修道的障碍。由于对于美好的事物不生欢喜、受乐、贪爱之心,就没有修道的障碍,因此能趋向涅槃。其他五根的种种感受也是如此。”
佛陀接着问:“我已为你略说佛法要义,你现在想去哪里弘化?”富楼那回答:“我想到西方输卢那国弘法。”
佛陀问富楼那:“输卢那国的人民凶恶暴躁,粗俗无礼,喜好骂辱他人。如果有人辱骂、毁谤你,你该怎么办?”
富楼那回答:“如果他们凶恶无礼地辱骂、毁谤我,我就想:‘他们还算是贤善而有智慧的人呢!因为他们只是凶恶无礼地辱骂我,还没有动手打我或用石头丢我啊!’”
佛陀又问:“如果他们动手打你或用石头丢你呢?”
富楼那回答:“如果他们动手打我或用石头扔我,我就想:‘他们还算是贤善而有智慧的人呢!因为他们只是打我或用石头丢我,还没有用刀杖砍杀我啊!’”
佛陀再问:“如果他们用刀杖砍杀你呢?”
富楼那回答:“如果他们用刀杖砍杀我,我就想:‘他们还算是贤善而有智慧的人呢!因为他们只是用刀杖砍杀我,可是还没有真的杀死我啊!’”
佛陀最后问:“如果他们真的将你杀死呢?”
富楼那不假思索地回答:“世尊!色身原本终归坏灭,我已证得罗汉果位,即便色身衰亡,但得入清净安乐的涅槃境界,这对我并无妨碍。”
佛陀赞叹富楼那:“你有如此忍辱不退的愿力!现在可以去输卢那国弘法,度化那些尚未得度的人,让心中未得安宁之人得到安宁,也让尚未证得涅槃之人,得到涅槃寂静之乐。”
第二天一早,富楼那着衣持钵,入舍卫城乞食用斋后,随即动身前往输卢那国结夏安居。他不求回报地付出体力、精神帮助大众,也把握和大家相处的因缘随机教化,把佛陀的智慧法语与众人分享。由于富楼那慈悲宽容的态度,很快地许许多多输卢那国的人民都皈依了佛教,还有五百人受持五戒。富楼那并在输卢那国建立了五百座寺院,每座寺院所需皆得当地人民的护持,令佛法广为流布。三个月后,富楼那证得宿命、天眼及漏尽三明,入无余涅槃。
典故摘自《杂阿含经.卷三十七》
省思
孔子曰:“无欲则刚”,当一个人去除我执,就能无私地付出、全心地奉献,成就无量无边的功德。富楼那不顾自身的安危,自愿到民风粗恶无礼的卢输那国弘法,并且认为当地人民贤善而有智慧,必定能够蒙受法益。由于他具有柔和忍辱的德行、慈悲宽容的态度及对众生皆具佛性的信心,所以即使身处民风粗暴的卢输那国,也能感化人民,得到大众的恭敬护持,验证了佛陀的教诲:“忍者无恶,必为人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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